[锤基/ABO/生子]与兽同行 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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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具严重碳化的尸体，别说用肉眼来辨别身份，就算是法医来鉴定都需要不少时间。这种情况下其实是不建议让亲属来辨尸的，因为就连现场的一些警务人员看到这样的尸体都有点生理性的不适。但Thor没有，他面对尸体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冷静是Steve办案这么多年所没有见过的。
“不是他。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Loki。”
Thor将裹尸袋里面目全非的尸体一一仔细看过。一旁跟随的警务人员都向他投来同情和担忧的目光。这样的事其实他们经历过很多，这个过程是最难熬的。但这个男人的沉默让他们更加感觉压抑。
身处在这种环境中已经够让人难受了，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绷紧的弦，因为此刻比起那几具狰狞恐怖的尸体，此刻的Thor才更加恐怖和危险。毫不夸张地说，倘若这最后一具尸体真的是属于Loki的，他八成也会跟着疯了吧。
沉默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。
Thor走到最后一个裹尸袋前，Steve挥手让正在采证的同事退开一步。所有人看到Thor蹲下身去打开裹尸袋时，都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。
上帝保佑，可千万别是他弟弟。
Steve把手放在了Thor的肩上，他感觉到一种轻微的颤动像是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。
他在压抑，把所有恐惧痛苦都深深地压抑在伪装的冰封之下。而一旦失控的情绪从这层冰封之下爆发出来，Steve不敢保证自己真能控制得了他。
Thor将手伸向了最后那个裹尸袋。只有距离他很近的人才能发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。
他泛白的指尖在触碰到裹尸袋的一刹那又突然像是触电般避开。
Steve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，面孔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。他真担心他会这样晕过去。
“Loki他小时候很喜欢恶作剧。”Thor突然开口，把所有人，包括Steve都吓得微微一怔。Steve蹲下身，握住Thor正放在裹尸袋上的手：“你需要休息，去休息吧，有结果我会通知你。”
Thor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：“Loki小时候很喜欢捉弄我，他会把自己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，我很怕他会真的不见，所以每次捉迷藏我都会认输。”
“我认输了Loki。”Thor轻声说道：“Loki，哥哥这次真的输了。”
那种宠溺又无奈的语气让人愈发觉得感伤，Steve已经不忍心继续听下去，他想马上把Thor从这里带走，离那个裹尸袋越远越好。但是那是不可能的，那既不理性也不符合规定。
而Thor的手在裹尸袋上停留了将近一分钟之后，他突然将手收了回去，然后站起了身。
“怎么了？”
Steve意外地看着他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万一这里面真的是Loki，他会第一时间制服Thor，确保他不会因为失控而伤害到其他人。
这种时候家属的任何反应都在实属正常，他甚至还在案发现场看到有人承受不住打击而做出自残的事。他倒是希望Thor能够胆怯一点，这样至少不必亲眼去面对惨烈的真相。
“他不是Loki。”
Thor转过头，目光镇定地看着Steve：“他不是Loki。”
“可是您还没有……”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察疑惑地看了Steve一眼，却被他马上用眼神制止了。
当看到Thor将手收回来的一瞬间，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地松了口气。
这种时候自欺欺人不失为一个自我安慰的好方法。不管那裹尸袋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，只要他认为那不是Loki，那就暂且认为那不是Loki吧，只要这样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。
“好吧。”Steve马上示意其他同事将尸体抬去别的地方，他真怕Thor会转变心意打开那个裹尸袋。
“这里的工作我们会继续跟进，我想你最好还是先回一趟医院。”
Steve飞快地说道。
“不，我还有工作要做。”
Thor从地上站起身，从认定那个裹尸袋里装着不是Loki的那一刻起，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在那上面停留片刻。
他想他很难向这些人解释自己和Loki之间这种奇异的感应。
没错，也许在他们眼里自己既可笑又可怜。但是他们不会明白，当Thor将手伸向最后一个裹尸袋的那一刹那，他分明听到心里有个声音笃定地告诉他，这个人不是他的Loki，绝对不是。
现在他要去找他的Loki了，不管他在哪里，他此刻一定都身处危险之中。
他可怜的Loki，从现场的血迹来看他一定受了伤，Steve给他看过那颗沾着血的弹壳。上面的血迹被证实是属于Loki的。
“Thor先生，关于这些意大利杀手的事，我们还需要你进一步配合调查。”
“这一点没有问题。”
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Thor似乎又恢复了他惯有的风度。尽管他看上去苍白脆弱，脖子上被染红的纱布更是触目惊心，但是他眼中那濒临破碎的疯狂已经不复存在，剩下的只是一抹带着复仇之火的冷焰在灼灼燃烧着。
他像是刚从死亡之境爬回人间的复仇之神，每个眼神里都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。
“另外，还有Loki先生的事……”
Steve犹豫了一下，为了照顾Thor的情绪，他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：“我的同事去查过酒店八点至十点之间的监控，大概昨晚九点半左右你弟弟确实走进过这间房间，但是十点之后监视器就被人为破坏，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。”
如果裹尸袋里装着的的确不是Loki的尸体的话。
“我明白。”
Thor面容冷峻地点了点头：“最大的可能是纵火犯带走了Loki。”
“对，我们正在排查今晚所有出入酒店的可疑人员。”Steve说话间，法医们已经将四具尸体从房间里抬了出去。Thor始终没有再看他们一眼，就仿佛那是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。
“对了，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？比如像仇家，或者竞争对手之类的？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突破口查起。”
Thor冷笑了一声，正要开口，这时Steve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。那陌生的铃声让他愣了一下，接着才想起来那是在案发现场捡到的Thor的手机。
那声电话铃让Thor的脸色微微一变，他几乎不等Steve把手机拿出来就动手抢了。
显示屏上是一组完全陌生的号码。
但那种该死的直觉告诉他，是Loki，是Loki！
Thor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去点开那条未读短信。
很好，一张照片。
上帝保佑。
Thor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，流着泪吻住了手机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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